八月二十二日,农历七月二十二日。
清晰、冷静
宜开拓商业,不宜结盟。
这天上午,参加中国足协D级教练员培训的安徽学员们在合肥挥汗如雨,他们并不知道,同一时间,一场影响他们未来教练生涯的会议,正在千里之外的香河召开。
中国足协第十一届会员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8月22日上午在河北香河国家足球训练基地召开,经选举产生了新一届中国足协领导班子,陈戌源当选为中国足协主席,杜兆才、孙文、高洪波当选为副主席。大会还选举产生了35名中国足协常务委员,遗憾的是,安徽足球无一人入选。
1973年11月10日,美国国务卿兼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博士率团来北京访华,这是他就任美国国务卿后首次访华。
基辛格访华期间,中美双方重申了中美联合公报的原则,美方表示将“寻求加速关系正常化”,双方同意进一步发展贸易往来,这对于中美关系未来发展十分重要。
不过那时的陈戌源还未感受到中美关系改善对自己的影响,1973年11月他刚刚高中毕业,来到上海港成为一名普通的码头工人,他更熟悉的还是《港口》这部样板戏。
“今后,
下定决心,树立目标
睁大眼睛,挺起胸膛
面对风雨,经受考验,
在港口坚决战斗,
吾乃钢铁直上!”
陈戌源回忆说,自己是听着《海港》这首歌走进上海港的,恰逢上海港大发展。于是,从1973年开始,按照周恩来总理“三年改变港口面貌”的指示,上海港掀起了第二次建设热潮。三年间,中共新建、改建了22个泊位(其中万吨级泊位9个),为全国同期之最。
“1973-74年以来,上海港的繁忙程度明显高于以前,但港口整体上还不适应外贸运输的需要,港口的产出能力十分有限。”陈戌源后来回忆说,他曾用足球来形容上海港与其他发达的海港城市:“如果把鹿特丹、新加坡、安特卫普等港口比作中超联赛的冠军,那上海港连中乙球队都不如。”
1973年,安徽足球在经历“十年文革”后,正处于复兴之中。
1973年,全国足球联赛第一期(不分甲乙)于1973年4月8日至26日举行,各赛区前两名球队进入八强决赛。安徽足球队被分在合肥赛区,同赛区的球队还有天津、广东、新疆、河北、沈阳部队、河南、青海、济南部队和合肥足球队。
全国足球联赛第一阶段结束后,安徽足球队随即参加全国足球分区赛。此前,安徽队做出调整,闫庆本、张彦良、袁岳恒、戴建康、李志龙、许宁在、肖伟国、陈丰年等老队员退役,刘祥林、刘健、陶在强、温安生、韩志发等安徽二队球员和从北京体育学院青训队归来的陶德宝补充到一线队。
1973年全国足球分区锦标赛于当年7月至8月在杭州、沈阳、乌鲁木齐举行。比赛采用双循环制,确定各赛区名次。共有18支球队参赛。安徽足球队被分在杭州赛区,同赛区的对手有吉林、上海、江苏、黑龙江、浙江等地的足球队。最终,安徽队在杭州赛区排名垫底。
全国分区赛结束后,安徽队休整了一个月后,继续参加全国足球甲级联赛第二阶段的比赛。
第二阶段比赛于当年9月举行,但比赛分为三个赛区,安徽足球队被分在南京赛区,比赛时间为当年9月20日至10月12日。
由于南京足球队“不记录排名,不计算球队间比赛结果”,安徽足球队最终以4胜2平5负的成绩排名第17位,四川足球队、黑龙江足球队、新疆足球队分列第18至20名。
同年,安徽足球队也迎来了外国足球队,1973年6月,索马里国家足球队来华访问,7月2日,索马里国家队在合肥以4:3战胜安徽足球队。
最让安徽足球感到自豪的是,这一年,郑源潮、朱建军两位安徽籍球员入选了中国国家足球二队,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安徽足球运动员首次入选国家足球队。中国国家足球二队的主教练是哈增光、陈嘉根,队员还有迟尚国、林志荣,以及后来担任江苏队主教练的刘萍玉。1973年10月1日至11月8日,中国国家足球二队出访阿尔巴尼亚,与当地7支足球队进行了友谊赛,取得3胜2平2负的成绩。
随着公司和个人的成长,陈戌源的能力逐渐提高,才华逐渐显露出来。他口才好,善于写作。他以“荒原”为笔名在上海《港湾报》发表过不少以青春为主题的诗歌和散文。
凭借出色的业务能力,陈戌源从上海港务局团委的一线岗位做起,逐步步入管理层。
1979年,陈戌源升任上海港务局办公室书记。仅仅两年后,他就调任上海港务局团委委员。四年后,陈戌源来到位于北京万寿山的中央团校,开始就读1983级大专班。
陈戌源就读的中央团校是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的前身,是一所受到共青团中央和教育部高度重视的学校,也是20世纪80年代的高等学府。
27岁的陈戌源在中央团校学习期间,曾在团校刊上发表过一篇题为《未来时代对当代青少年教育的挑战》的文章,致力于思考“青少年如何适应未来的挑战和新技术革命的要求”,并就此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第一,要努力培养年轻人
培养适应未来时代要求的高素质新一代人才。
二要大力弘扬斗争精神。
让年轻人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技术革命的挑战。
“我们要在青少年中开展关于未来的教育,使广大青少年做好迎接二十一世纪新技术革命和挑战的心理准备。这种心理准备是超越现阶段、适应未来发展的先进思想准备。做好这种准备,对提高青少年素质有积极作用。要普及未来教育,使青少年从现在起有提高自身素质的紧迫感。如果青少年从今天起不提高自己的知识、技能和能力,就会被后人嘲笑。”这是陈戌源在1985年5月16日《未来时代对当前青少年教育的挑战》一文结尾的思考。现在他又不得不重新思考,如果不把中国足球搞好,就会被后人嘲笑。
就在陈戌源发表文章三天后,1985年5月19日,中国足球队在主场以1:2不敌香港队,屈居小组第二,无缘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第二阶段比赛。这一结果引发球迷骚乱足球张永海,史称“519事件”
第二天,《人民日报》对这一事件进行了如下定性:“5月19日晚,北京工人体育场球迷的无理扰乱行为,是一起严重违法事件。警方共抓获闹事人员127人。”
在北京读书的陈戌源对此应该记忆深刻,他本人就是一名足球迷,在中央党校时曾是班队主力右边锋,毕业前的告别赛差点让他牙都掉了,但他依然深爱着足球。
当时他对医院的医生说:“一定要保护好我的牙齿,不能毕业后顶着空空的门牙回老家。”
但从1985年开始,安徽足球开始走向衰落。
“足协杯事件”后,1985年安徽足球队进行了人员调整,如任俊雄等几位老球员相继退役,又补充了几名新队员。但“队内几名主力队员如香芳、刘健、刘荣宝等均不同程度地遭遇伤病,给教练选人、安排阵容带来困难。”其次,安徽队确实存在前场强、后场弱的现实。“相比较而言,安徽队的三条线更抢眼,刘荣宝和香芳都是来自南方的‘细腻’球员,尤其是10号香芳,他的控球、盘带、传球、射门等技术在队内都是上乘之作,常常能让对手汗颜。”然而,安徽足球队的后防线却令人担忧。 “无论是一对一防守,还是相互掩护,补位能力都有待提升。‘皇冠杯足球邀请赛’五场比赛,共计丢球11个,位列所有球队之首,这或许也说明了其防线漏洞颇多。”
1985年,全国足球乙级联赛仍分为初赛和决赛两个阶段,初赛于当年5月5日至20日在辽宁辽阳、山东淄博、广西南宁、陕西西安四个赛区进行,每个赛区初赛前两名球队参加决赛。
安徽足球队被分在西安比赛区,同赛区的其他球队还有云南队、山西队、上海杨浦队、犍为县体协队、江苏队、深圳队、煤矿体协队。
最终,云南队与安徽队分别获得西安赛区前两名,进入下半年总决赛。总决赛于当年10月5日至20日在济南举行。比赛先是分为两组进行单循环比赛,安徽足球队被分在A组,同组的还有天津足球二队、湖南足球队、河南足球队、成都军区足球队(原昆明军区队)。
1985年10月7日,安徽足球队以0:3负于天津足球二队;10月9日,安徽足球队以0:1负于成都军区足球队;10月11日,安徽足球队以0:1负于河南足球队;10月13日,安徽足球队以2:1战胜湖南足球队。四场比赛,安徽足球队一胜三负,最终未能从小组出线。这一小组出现的球队分别是河南足球队、成都军区足球队和湖南足球队。最终,河南足球队和湖南足球队分别获得了全国乙级联赛的第二名和第三名足球张永海,成为1986年顺利升入全国甲级联赛的幸运儿。
1986年、1987年,安徽足球未能由乙级联赛晋级甲A联赛。1988年,安徽足球队在全国足球乙级联赛瓦房店赛区排名第四,失去了晋级甲A联赛决赛的机会。此后,安徽省体委取消了安徽足球队的队建制。
同样是在1988年,刚刚学成归来的陈戌源到上海港宝山集装箱装卸公司担任经理,并在这里成为一名优秀的企业家和港口专家,为他后来担任上港集团董事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91年4月,受当时奥运会、全运会“缩短战线、突出重点”战略的影响,安徽省竞技项目结构进行调整,也就是所谓的“金牌战略”足球张永海,安徽省体委决定彻底撤销安徽省足球队体制,安徽省二队随之解散。
至此,职业化时代的安徽足球队全部解散,仅在安徽蚌埠以“省队市管”形式保留了一个足球中专班,由赖先强担任主教练。
同时,陈戌源出任上海港集装箱综合开发公司副总经理。
20世纪90年代末,上海港进行结构调整,南浦大桥至杨浦大桥之间港区全部搬迁,这是上海港由黄浦江向长江转移的关键一步,背后是1.8万名转移职工的无私奉献。
这是陈戌源应该亲身经历过的。其实,中国足球每一次改革的背后,都有很多普通足球人的无私奉献,比如安徽的基层教练赖先强。如果他没有保住那届足球中专班,安徽足球就不存在了。
自1991年安徽二队解散后,赖先强所在的中学足球队变为安徽少年队,独自延续着安徽足球的“血脉传承”。
1992年夏天,来自全国各地77、78岁的年轻球员齐聚天津、大连,选拔中国健力宝青年队,通过初选的80余名年轻人在北京开始了第二轮筛选。
第二轮比赛结束后,预赛名单只剩下48名球员,分别是孙继海、陈东、吴俊、王峰、林洋、马宁波、孙志(大连人); 隋东亮、张然、余顺平、李建、刘立阳、任猛(八一); 李铁、李金羽、陈阳、姚莉、李瑶(辽宁); 张悦、杨杰、张晓瑞、尚毅(天津); 李玮锋、王飞、陈涛、包文杰(火车头); 王文华、郑斌、胡洪国(湖北); 韩涛、阿里木江(新疆)、赵玉怀(广州); 沈雪(北京) 隋光禄(沈阳); 张勇(安徽); 陈雪峰(上海); 郝伟(山东); 刘琳(武汉); 陈文奎(梅州); 杨小平(广东); 邱卫国(重庆); 张永海(北); 姜涛、郑彦、黄勇、王磊、贾文鹏、郑川(沈阳)。
这48人来到广西梧州进行最后的冬训,同时,前往巴西留学的最终名额将缩减至22人。大连青年队的孙继海因骨龄原因未入选健力宝青年队,安徽青年队的张勇(绰号:老猫)也未入选最后一轮选拔,原因五花八门。
未入选中国健力宝少年队的张勇曾随安徽省少年队参加了1993年、1994年全国足球青年联赛,1995年又以安徽黄山队的名义参加了1995年全国足球乙级联赛华东区预选赛。
尽管输了,安徽青年队也得到了充分的训练。
1996年至1998年,安徽足球进入职业足球舞台,安徽乐普盛足球队应运而生。然而在未能晋级中超联赛后,1999年至2002年,安徽足球再次陷入低谷。
当时,陈戌源已是上海港务局副局长、上港集团董事长。2000年7月19日上午9点30分,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交易大厅,他见证了中国集装箱港口龙头企业上海港集装箱股份有限公司8400万股A股上市。
陈戌源认为,上海上港集团上市不仅仅是为了募集资金,还有两大主要目标:
“一是要为公司的发展争取更多的空间,二是要构建现代企业制度框架。集装箱运输是国际化的行业,公司的经营也必须按照国际标准来管理,要把公司融入到国际市场竞争体系中去,参与竞争,实现企业机制的良性循环。”
2005年,陈戌源正式出任上港集团董事长,从一个小小的码头工人,到一个国企负责人,陈戌源的人生经历可以说非常励志。
七年后的2012年,上港集团成为上海东亚足球俱乐部的冠名赞助商,并从2013赛季起以“上海上港队”的名义征战各项赛事。2014年11月18日,上港集团完成对上海东亚足球俱乐部的整体收购,俱乐部更名为“上海上港足球俱乐部”,陈戌源正式成为上港俱乐部背后的“大佬”。
在上港集团巨额资本投入下,上港足球俱乐部近年来异军突起,成为中超乃至亚洲足坛的顶尖球队,并在2018赛季推翻恒大“霸权主义”,夺得联赛冠军。这与陈戌源等上港高层的战略规划密不可分。
这几年,安徽足球经历了安徽老明光、安徽九方、安徽力天、合肥桂冠等球队,这期间经历了人生的坎坷。
2019年5月24日,中国足协召开执委会扩大会议。会议宣布,根据中国足协章程,经国家体育总局党组批准,中国足协成立中国足协换届筹备组,陈戌源同志为筹备组组长。筹备组负责制定换届工作方案,做好中国足协代表大会召开的准备工作。
2019年8月22日,中国足协召开第十一届会员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陈戌源当选中国足协主席。
新一届中国足协35名执行委员中,没有一名安徽足球运动员,这对于安徽足球来说,并不是一个好信号。
不过陈戌源透露,未来中国足协的改革将重点抓好三个方面:第一,建立一套市场化、法治化的运行体制和机制。这个体制非常重要,虽然足协已经和国家体育总局脱钩,但是一些行政思维和行为模式还是根深蒂固。第二,找到一条适合中国足球发展的道路,找到中国足球发展的规律。第三,管理理念、方式、内容都要有大的转变,让中国足协更好地服务于中国足球的发展。
二十年来,中国走入了太多次的歧路,陈戌源出任足协主席之后,能否带领中国足球走出黑暗,还需要时间给出答案!
此次足协改革,安徽足球能“分得一杯羹”吗?请陈戌源主席多多关注安徽足球!